我出生在南方一个山区的农村,在农村生活了6年之后,全家搬去县城。虽搬家去了县城,但每年的暑假、寒假,我们都会被父母送去农村的外公外婆家。暑假,我们需要帮二舅家“双抢”;寒假,我们兄弟姐妹8个,大地带着小的,走街串巷拜访亲朋好友,呼朋唤友爬山摘野果子、逮野兔或者是不顾严寒下河摸鱼、翻石头捉螃蟹……记忆中的童年,充满了乐趣。童年中的趣事,成为了我们魂牵梦绕的地方。
长大之后,我们兄弟姐妹8个,各自忙着事业、家庭、孩子……小时候总是齐刷刷8个全部聚在一起的常事,现在竟然成了最令人渴望的事儿了。
就连上个月大舅去世,小舅舅家的妹妹身在广州,特殊时期,作为一名护士,大伯伯去世,她都无法请到假回来奔葬。兄弟姐妹8个,唯独少了她。想想,我们该有5年多一次都没到齐过吧?
大部分情况下,少了我,身在北方城市,离家千里之远的我,回趟老家,真不易了。少数情况下,少了最小的妹妹。她工作是最忙的,离家也不近。其他五个,倒是都是同一个省,家中有啥事,都是他们五个出力出钱的张罗着。
很多时候,我总在想一个问题:“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,我们都在忙碌之中度过的。可是,我们真的有这么忙吗?我们忙出了什么价值吗?真的就抽不出来时间回乡看看?真的就抽不出来时间回去陪陪父母?”
当我看到青年作家、戏剧课老师,擅长非虚构写作的吴莹所写的《在村庄》一书时,脑海中立刻了有一种回味童年的感觉:
孩童时,光着脚丫子在田间小道到处跑;外公外婆家附近全都是自家的亲戚,西边是外公大弟弟家,东边是外公二弟弟家,后面是外公小弟弟家,再走远点,外婆的哥哥家、弟弟家……反正周围一圈都是亲戚,都是自家人,饿了随便去谁家地里摘个黄瓜、西红柿吃,困了,倒地一趟,丝毫不用担心安全问题,并且,总有亲戚赶紧给盖上小被子之类的;外公外婆的4个孩子生了8个孙辈,我们和外公外婆的兄弟姐妹们的孩子聚在一起玩,孩童时,总是十几二十个孩子追追打打,菜园里捉虫子,爬山摘野果,下河摸田螺、螃蟹……这些都深深印在了我们的脑海之中,成为了挥之不去的美好回忆。
吴莹笔下的夏舍,是苏北平原上一个非常偏僻的小村庄。
在夏舍,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,农民们心里清清楚楚,这是他们永远的菜园,他们只需要安静地陪着土地、陪着岁月就好了。
他们总是不停地忙忙碌碌,种下收割,再种下再收割,日复一日年复一年,一辈子都是这样。
他们关心庄稼的收成,关心田里的麦子、地里的菜秧,他们没有时间再去关心这世界的巨浪什么时候会涌到自己的面前。
他们不会浪费时间去做什么所谓的“运动”,这对他们来说,是一件非常新奇的事情,这世上居然还有人大清早起来专门哼哧哼哧地运动,累得自己直喘直喘的。他们只有做生活时才会这样,不做生活时都是选择清清静静地坐着歇歇,而不是浪费时间和体力去“运动”。
在夏舍,每个人心里都有“一张节气表”,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,一清二楚:
立春,慢慢就会暖和了;
惊蛰,天气就是要返潮了;
清明后要去抓小鸡嘞;
要去逢集了,谷雨后要下秧子了;
马上立夏一过,蚕豆就能切了,再过一个时候就要收麦子了;
立夏是要吃甜菜呢,这样才不会瘦夏;
等九月份,暑假过完,天气一凉,鸡就会下单;
……
正如吴莹所说的:“农民对这个世界的耐心和忍耐,胜过所有的花开花落,胜过一切植物的生长和衰败。”
苏北平原上的夏舍冬天总有冰天雪地,春天就会草长莺飞,夏日自有映日荷花,这土地拙朴踏实,日日月月年年岁岁,总是这样。
而在我的家乡,冬天也有冰天雪地,孩童时,我们一起打雪仗、堆雪人;春天的时候,则是这个山区最美丽的季节,百花盛开,百家争鸣,愣是让人流连忘返;夏天则是丰收的季节,各种水果,各种蔬菜,常常让我们不用回家吃饭,在外面就能吃饱;秋天,则是登高望远,寻找各种野果的最佳时期了。
逐渐消失的中国村庄,逐渐老去的乡土人情,逐渐浮躁起来的现代社会。
不仅仅是在夏舍,我相信,在所有的村庄,都是这些垂暮的老人们,用一种古老而传统的方式让村庄继续在运作。而这种生活,则是目前的我,最为向往的生活。
前段时间,大家都在谈着“活得通透”,我一直都在想,何谓“活得通透”呢?
看完吴莹所写的《在村庄》之后,我恍然大悟:夏舍的老人们对于生活的态度,过日子的方式,难道不就是我们所追求的“活得通透”吗?
我们终极一生,想着追求理想的生活。
我们忙忙碌碌一生,想要追求一种心安的生活。
可是,我们却忽视了最原始、最轻易能得到的生活,才是我们最想要的生活。
放弃陪伴家人而选择在大城市打拼,放弃亲情感浓厚的乡村生活来到大城市,忙的来陪伴父母的时间都少之又少,又何必呢?
在村庄(他们多好,可以在一个地方生老病死。而我们呢?)京东好评率98%无理由退换京东配送官方店旗舰店¥22.5购买